千岩

我听见了你的声音,也藏着颗不敢见的心。

【尤勇】破镜重圆

#私设很多并且ooc。
#酱油维出没。这篇文逻辑我理了很久,希望是顺的。
#祝我柚和晚晚高考顺利~mua! @bayoo  @晚晚 


三万米高空的机舱中,勇利第一次觉得跟世界失去了所有联系。此刻随行的工作人员早已昏睡过去,只留下他一个清醒地坐在商务舱里,想起那个无法回避的人。他手中机票的目的地印着一行毫不犹疑的“Moscow”,登机口的地方被圆珠笔划掉了,改成了另一个字母和数字的组合,龙飞凤舞的,仿佛那个人在冰上恣意地舞蹈。

他这次去莫斯科比赛,心中其实存了别的心思。同一个念头,兜兜转转两年,走不出勇利的脑海。勇利很快要退役了,再无后顾之忧。飞机客舱中的灯光慢慢暗下来。真贴心,勇利想,完美的人造黑夜。非常适合回忆。

外界很多人不知道日本王牌胜生勇利和俄罗斯妖精尤里普利斯提在一起过,这倒不是说他们在人前演技好到能够蒙骗教练和朋友的地步。他们两个的心思都简单直率,藏不住什么秘密,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足够暴露所有信息了,只是圈里其他人心照不宣、没有对当事人明着提起过罢了。

他最初是喜欢上尤里的张扬跋扈,冰场里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模样,对一切都满怀热情。尤里滑起冰的动态是其他人都不能及的。“每一个舞步之间都藏着深情。”勇利私底下评价道。那时候他还不曾跟金发少年说过话,最近的距离是雅科夫带着未来的种子选手来成年组的赛场上感受气氛。当时他们在角落擦身而过。

刚热恋时,他和尤里在无人的休息室忘我地接吻,痴迷于对方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隔着演出服肆意抚摸揉捏爱人的身体,如同饥渴的旅人遇到甘霖。最后一步尚未跨过去只是碍于尤里还未成年罢了。天知道情难自禁的时候要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爱人,需要多大的意志力。

是的,爱人。My love.  比起“男朋友”之类的代称,所有称呼伴侣的词汇中勇利唯独着迷于“爱人”这一个称谓,像是他们已经相伴了一生似的。没有性别指向,勇利可以若无其事地跟任何人提起,我的爱人如何如何,眼神中带着深厚的情意。

黑暗的机舱里头,勇利轻声笑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执著于这种细节,甚至从内心开始嘲讽自己:你把人都弄丢了,念着这些有什么用呢?

当时勇利对于这段突如其来的感情是有疑虑的。在花滑圈中同性伴侣算不得什么大事,但他不知道家人和粉丝们能不能接受,就此跟尤里讨论过。“切。我爱了就爱了,管他们呢。”年少气盛的金发少年说。勇利记得自己当时大笑着揉了揉爱人的金色头发,若无其事似的,转头再次暗自忧愁。

谨慎如胜生勇利,自然会在公开之前旁敲侧击地问家人的意见。得到的回复却并不理想。他的母亲表示,这样的关系总归是不太好,日本保守一些,比不得国外,建议勇利还是考虑一下对于事业的影响。无论勇利最后怎么决定,家人还是会跟他站在一块。

母亲宽子的话说得委婉,字里行间其实还是不接受的意思。是啊,日本的后辈们会怎么想,国民们又会怎么想。他担着日本第一花滑的名头,也要承担相对应的社会责任。大约也只有退役的时候才能重归自由,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头衔,只是胜生勇利。平心而论,他的职业生涯已至尾声,要不是日本男子花滑还处于青黄不接的阶段,他或许早已退役当教练。那样的话,可能也就不会有与尤里的这一段情。等退役,这三个字说的轻巧,他怎么敢对尤里说,让他把人生中最好的这段岁月拿来等自己?

勇利的姐姐真利曾经说,勇利看起来性格温和可欺,优柔寡断,其实骨子里比别人所能想象的还要决绝许多。从小到大,他做的决定从来没有反悔过。勇利幼年养过一只叫做小维的贵宾犬,它死的时候勇利伤透了心,此后再也不养宠物。不知情的外人曾误以为日本第一花滑选手讨厌猫狗,其实只是勇利想清楚了一件事——注定要结束的交情,不如不要开始。他觉得这种疏离对于宠物、或者自己,都是好事。所以哪怕面对自己崇拜已久的冰上帝王维克多,勇利也没有起过要去接近他的心思。表面上勇利仍然保留着许多迷弟的行为,但这些更多是替代儿时的自己完成心愿:维克多还是那个才华横溢的冰场霸主,胜生勇利却不再是一心追想偶像的小迷弟了。

——他做的决定,他不会反悔的。

胜生勇利做不到自私地跟尤里说“等我”,所以他只能把尤里推开。

他开始回避自己的爱人:在尤里滑完表演滑例行向他投来期待的眼神时,勇利假装自己对银发教练的头发数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尤里兴冲冲跑过来要拥抱他的时候,勇利慌不择路地握住了身边教练的双手……

尤里普利斯提花了整整三天才肯承认他和勇利之间出现了问题。金发少年心中存着“明天就正常了”的幻想,气鼓鼓去质问恋人:“为什么你总是躲避我!你是不是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没有。”勇利抬头看了一眼对方,不动声色地把颤抖的手藏到口袋里。

——终于来了。

——他一点都不想进行这场争吵。可他不得不。

出乎勇利意料的是,这场争执并没有持续多久。尤里放手快得让人吃惊,也许是深信了那个“胜生勇利移情别恋”的蹩脚借口。

分手了,总归是会留下一些不大不小的后遗症的。比如他在半夜会忽然想念起爱人的柔软金发(噢,应该说是从前的爱人了),无端地想念尤里的碧绿瞳仁,说话时的骄傲神色,带着俄式口音的英文咬字,脸颊上金色的细小绒毛……

他觉得自己可能没救了。时过境迁,他仍旧觉得从前的恋人一言一行都可爱得要命。

两年时间,足够勇利把母亲宽子坚定的心意敲出一个口来。

胜生勇利不曾反悔过。除了这一次。

——他只盼自己两年前也有尤里那种骨子里带出来的洒脱。

——这一次,他愿意孤注一掷地把自己放到赌桌上。

——如果见到尤里,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好……怎么样的措辞比较有诚意……如何道歉尤里会接受……怎么表达自己的爱不会太冒昧……

机舱之内,三分真实,七分虚妄。

昏昏沉沉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勇利心中还残留着记忆中的情绪,五味陈杂。他唯一得证是自己的心意。

下机之后勇利很长时间内都是魂不守舍的状态,连自己的行李从面前的转盘经过都没有看到,经工作人员提醒后才反应过来。

“尤里来接我尤里来接我尤里尤里尤里……”勇利在心底默默祈祷。

跟着人群走过两个转口,搭着手扶梯从二楼下来的时候,勇利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个金发青年鹤立鸡群地站在人群中,像一只高贵优雅的大老虎——尤里普利斯提。此刻忘记带眼镜的勇利眼前一片模糊,但哪怕只有一个轮廓,他也确信自己不会认错的——那可是勇利至今还爱着的人啊!

他连自己的行李都顾不上,从手扶梯上下来就迫切地冲到出口要去确认自己的印象,仿佛来接机的尤里普利斯提是水中月、镜中花的幻影,转瞬就会消失一般。胜生勇利从未跑得这样快,他和金发青年之间的距离在飞速缩短,直到最后勇利在大老虎面前来了一个急刹车。按照原计划,他本来应该扑上去抱住对方的。飞机上打了几百个腹稿的勇利,面对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尤里却还是怂得不行,脑子里一片空白。

”尤里……对不起……“勇利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

金发青年玩味地挑了一下眉,露出了称得上是“大型猫科动物看到小仓鼠跑到跟前”的眼神:“怎么?”

“我从前说的那些……都是我言不由衷……你可不可以原谅我?”勇利可怜巴巴地看着尤里,眉毛耷拉着,行动间都带着讨好的意味。尤里恶劣地想,像一只走丢的小狗。他们上一次正儿八经见面是两年前,勇利说分手说得斩钉截铁,冷漠且决绝。尤里那段时间跟丢了魂似的,练习一个最初级的跳跃也能摔得四仰八叉,每每这时候雅科夫就会无可奈何地把尤里赶到冰场边上去歇息,叫他好好想想。

——有什么可想的呢?想怎么说服勇利的家人吗?想怎么反驳勇利拙劣的借口吗?这些事情倘若任何一项能够轻易解决,事情何至于此?

“你说的从前,是两年前,不是昨天。胜生勇利,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我……”勇利尴尬地笑了一下,心知是自己自作多情。尤里来接机并不能够代表什么,或许只是俄罗斯东道主对于国外选手的例行欢迎。他跟尤里在一起的时候,多的是尤里言语上别扭、行动上却耿直的时刻,他不知道尤里也会说这种扎心的刻薄话。勇利愣了半晌,还是腆着脸垂死挣扎道,“如果你还愿意成为我的家人……”

“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不会再随便放你离开……”

勇利吃惊地睁大了眼睛,酒红色的瞳孔盯着面前的金发青年。

“还有,我成年了。不许拒绝我。”尤里眯起了眼睛,上下扫视着面前的亚洲青年,他比自己印象中小了一两号,看起来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很诱人,“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尤里不出意料地看到了亚洲青年通红的脸颊,勇利紧张地舔了一下上唇,支支吾吾地回应道:“这么多人,不要说这些……”

勇利此时半仰着头望着长高了的尤里,意外地是一个索吻的好姿势。尤里也就顺理成章地吻了上去,熟练地进攻对方的柔软的唇瓣。触感一如既往。

多奢侈的词语,一如既往。

“胜生勇利。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嗯?”

“你爸爸妈妈说我很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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