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勇】深渊(1-2)
租客尤里17*抑郁症作家勇利25
#私设：喜马拉雅猫的名字叫做Miso(味增)。
#我决定放弃治疗一心一意写流水账。写完比写得好重要（并不
#尤里的设定是跳过级的大学生所以时间表比较自由。
1
勇利愣愣地看着血从手腕的伤口争先恐后地涌出来从皮肤上摔落下去，妖娆的红色花朵绽放在洁白的浴室瓷砖上。这样肆无忌惮，像是从血管里头释放出来的囚徒，四处奔跑着撞击这个糟糕的世界。
洗手池里胡乱扔着一柄刀锋上带着血迹的小刀，白色的地砖上一片狼藉，惨白的灯光冷眼旁观这个可笑的、自相矛盾的空间。
这个视野对于勇利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像一个生命中无法逃避的循环，而他兜兜转转再度来到这个命运之地，却没有如意料中感受到疼痛。除了视野内的一片红色鲜艳炽目，他并不觉得当下这个景象和他自己有什么关联。
如果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在人世接着走下去，像是一场徒劳跋涉。
窗户透进来的冰冷日光在地板上肆意流淌，树荫间隙落下的光斑如同几尾脱水的鱼在绝望地挣扎跳动。
勇利觉得有些头晕，他慢慢地用躯体感受着冰凉的瓷砖，盼着能够挥霍掉所有体温，就这样昏睡过去，直到永恒。
勇利醒过来的时候手上的伤口已经自动止了血，日光灯晃得眼睛生疼。他这次下手不重，于是还拥有自主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好运气——他又从深渊里走了一遭。下次呢？下下次呢？他看着镜子问自己，试图给自己一个宽慰的、死后余生的笑容。
镜子里头面色苍白的亚洲青年一脸麻木，勉强用面部肌肉扯出了上扬的嘴角，头发凌乱，衣衫上有断续的几摊污褐色。他余光看见脚边地砖上的血迹已经氧化变深，蹲下去用指甲随手划了几道，一些血液碎片就从瓷砖上剥落下来沾在他指尖上。
勇利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与心中的怪物搏斗了这几年，总体上势均力敌，胜败参半，赢了就得到短暂的安全，败了就是手上多一道伤口。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挥霍完所有的运气，会真的死去，坠入无边的深渊中，无人在乎，无人发觉。直到一周后责编例行问候，才发现偌大的房子里无人应答。
勇利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决定给自己找一个室友，最好是向光的性格。如果他因为什么事情死在房子里，希望不会给舍友留下太大的阴影。
如果……
2
租房广告发出去之后，勇利有了很多接听陌生人电话的机会。他发现世界比他所能想象的还要荒谬。有人上来便试图问出勇利的家底，仿佛是一场相亲，有人交换完基础信息之后，就迫切地要求勇利给出明确答复。
只有那个人从开场白就这样特别，或许是因为独特的俄式口音，或许是因为涉世不深的坦然语气。
“我有一只猫。”尤里在电话里如此介绍自己。
勇利当下就决定约对方视频。对面是一个穿着老虎外套的金发少年，带着无所畏惧的眼神，干净利落地看向勇利，自信得像一只油水光滑的小豹子。背景里头一只喜马拉雅猫在整理着身上的毛发，动作优雅、细致、无限专注。
真美。
勇利看得几乎屏住呼吸，许久才勉强转移开直直盯着屏幕的视线，生怕自己露出异样。
视野之内还是他熟悉的各种摆设——这个在漫长的时光里沉默地跟勇利面面相觑的公寓此刻散发着一股柠檬味清洁剂的香气。他在这里收到了心仪杂志的约稿欢呼跳跃过，他在这里迷失于思维的森林困顿迷惘过。
昨天勇利发布完租房广告，花了一整个下午把屋子细致地清理了一遍，洗手间干净如初，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空气里的这种香味是他允许自己“重新开始”的反复催眠。
“你有照顾自己的能力吧。我依靠写作为生，会长时间在家，希望你不介意。我们可以试一个月，不收租金。如果这期间你还没有改变主意的话，我们正式签合同。可以吗？”
勇利选了这个带着猫的金发少年。是什么原因呢？他问自己。他定了比市场价低三分之一的租金，就是希望自己有一些选择的余地。如果多多少少会成为别人的负担，那么至少找一个不会被拉下深渊的租客。
“可以。”金发少年爽快地答应了。
“我的名字是胜生勇利，钥匙和租客指南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会寄送到你现在居住的地址。如果有什么不清晰的地方可以信息联系我。到时候见吧。”简单交代之后日本青年结束了视频通话。
勇利花了一个晚上和一个早晨整理出来一本二十四页的《尤里专用租房指南》。他承认做这件事纯粹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假装自己对于新舍友的到来很兴奋，但也确实因此受益睡了一个平稳的好觉。
他在指南中考虑了每一个能够想象的生活细节，做了细致的排版，编了工整清晰的目录。
封面是工整的手写标题，右下角用水彩潦草地勾画了一只金色毛发的猫咪。大致内容包括了一张简笔地图，公共交通，周围的超市、餐厅、商场的地理位置和公众评价，房子内部的基本构造，细节则包括公用抽屉的分类、插座分布、和猫用品的具体摆放位置。
大量的前期工作都是为了过渡真正重要的那部分：由清醒的这个胜生勇利写给舍友的“如何与房东正确相处”——抑郁时期的那个房东。
指南的第一条是“请每天与房东面对面对话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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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利：尤里觉得合同时间一年合适吗？还是短一点比较好？
尤里：哈？这种事情——那就签个无限期好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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